推荐:
当雪花纷纷飘落是什么歌_ 每当雪花飘落是什么歌
发布时间:2022-09-21

下雪了。 漫天飞舞的大雪,从天幕上飘落下来。电视屏幕上的南方也第一次面对纷纷扬扬的雪花凝重了神色。 我在雪天里走着,感受着雪的静谧和清新。路旁不知是谁堆起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让我对儿时雪的记忆一下子明晰起来。

那年林区第一朵雪花和我相拥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便在家门口完成了红鼻头雪人的杰作,然后在雪原上趟出两行歪歪扭扭的小脚印,落了雪的河面上积蓄了我们童稚的笑声,稍不留神,人像滚球一样滑出好远,对面的白桦林拍着巴掌摇动着身姿,把我们银铃般的笑声紧紧搂在怀里。穿着母亲用心缝制的绿色棉鞋,踩在雪后初霁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宛如慈爱的叮咛。可一旦雪化了,鞋就湿透了,母亲的心意似乎就浸润在潮湿里。

那个时候,家里偶尔会停电,我就躺在被窝里。母亲在烛光下做针线的时候,我会迎着烛光做各种各样的手影,记得做得最像的是雪兔,墙上的雪兔两个耳朵“扑棱扑棱”地动,很是好看。母亲把针在头发上宕了宕,随之用针又把灯芯挑得明亮起来,说:“这雪下得多好啊,是庄稼人的命啊,明年还是个好收成。”在一旁给我做雪爬犁的父亲说:“这雪就像林区的人,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我接过话来兴高采烈地说:“那我就做雪的女儿吧!”

记得是一个多雪冬日的黄昏,父亲带我去影院看新剧目――《白毛女》。随着情节的发展,一阵寒风吹过,满天雪花洒落地面,杨白劳踉踉跄跄地上场,苍凉的声音让我感到好冷:“漫天大雪一片白,躲债七天回家来……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家没钱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我在一旁偷偷看了看父亲,两行热泪正从他的面颊流向了深陷的嘴角,粗糙的大手攥紧了我的红头绳。我不解地问父亲:“杨白劳的冬天怎么那么寒冷啊?过年怎么只给女儿买条红头绳,不给压岁钱吗?”父亲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那个冬天让每个人的心都冷啊!”

看完剧回到家,依然下个不停的大雪早已把院门封得严严的,父亲没有推开,就拿了把铁锹,从西院开始掏洞,我们从雪洞里钻了进去。以后每次下大雪,我都会想起当年与父亲掏雪洞进家的场景。我童年更多的快乐都是在雪天里,有时候我常常望着六瓣的雪花发呆,为什么雪总是白色的,要是有颜色的一定更好看,如果大雪都变成白面就好了,做成馍馍就更好了啊。

九岁那年雪依然飘得很大,把我们林区像棉被一样厚厚裹了起来。从大年初一开始,雪把道路都给封住了,第二天一早,去看冰灯、制作雪人比赛,成为我心中最快乐的向往。那里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更有我想象的千姿百态的雪人。于是,我攀在了父亲的肩头上,一遍遍地央求不止,爸爸妈妈竟然同意了我的要求,带着我高高兴兴地上路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又唱又跑。走啊,走啊,终点依旧是遥不可及,刚刚鼓起的心劲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路边雪的美景不再新鲜,只有脚下的雪发出“沙沙沙”的响声。父母为了鼓励我,一会儿哄给我买鞭炮,一会儿哄给我买最新上市的雪人状雪糕,可那些诱惑已经不足以抵消我当时的疲惫。他们就又来硬的,要是不快走的话就留在雪地里吧。我有点怕:万一要是他们真的扔下我不管了,万一我真的看不见那美丽多彩的雪人了……便又强打起精神,紧紧地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

终于,看到了闹市的红灯笼了,看到了一排排不怕寒冷的雪人了,我马上精神倍增。踏雪的疲劳一扫而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童心快乐在冰雪的大世界里。

飘进我大学记忆里的雪花,在校园的操场上薄薄地铺了一层,但也让我感到了家乡雪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心疼的气息啊,只有爱雪的人才熟悉。那时我想起“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个最好的同窗说:“多么博大的场景啊,何时带我去踏雪啊?”那时候,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给雪改变位置,因为,雪落在哪里都是大自然的安排啊!可现在,雪却成了城市肮脏和麻烦的代名词,这里的人对雪似乎有一种厌烦感,他们根本不想雪对牧人、对农民是多么重要,全凭自己现实的需求。在没有雪花飘落的日子里,生活中便像少了一个最亲近的伙伴,无奈之时,我去京城的梅园去找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