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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纪元》影评:机器人繁殖论,要智能不要叛变
发布时间:2014-11-29

  (文/梦见乌鸦)在这个娱乐指数颇高的社会,能出现一部像《机器纪元》这样的作品其实也蛮不容易的。说其好看吧,可是也没什么商业元素,挺晦涩的,说其不好看吧,但主题深刻。作为一部科幻电影,本片并非观众所想的那样超炫的视觉效果,反而是一部像《机器管家》、《人工智能》这样具有深度的硬科幻作品。尽管《机器纪元》又与前两者题材上还有本质着区别,但主题和内核却是一脉相承的。而且重要的是,作为一部机器人题材作品,《机器纪元》是一部内核比较复古的科幻片,虽然电影与《机械公敌》的路数很像,但并没有出现最关键的一环,也就是智能背景下的叛变。让我们来谈古论今,研究一下《机器纪元》中机器人的命题。
 

  机器人之破题
 

  关于机器人的科幻作品,永远离不开两大主题:智能与叛变。从捷克作家卡雷尔·恰佩克于1920年在科幻剧本《罗素姆万能机器人》发明Robot这个词以来,恐怕他不会想到这个词语会在未来出现变得多少有些纠结。 经过了工业革命的熏陶、电影的问世,20世纪初期科幻作品进入到了第一个黄金时代,冷冰冰的机器充斥其中,各路作品中恨不能把血肉之躯的人类全都删除,只剩下机器。在20世纪30年代之后开始的科幻“黄金时代”中,有关机器人的科幻作品日益增多,期间的机器人可是真正意义的“人形钢铁”。它们外表像人,只不过是冷冰冰的,后来的评论家甚至将这一时期的机器人称为“蓝领阶层”,它们承担着繁重的杂役,但它们从未进入到人类生活中。
 

  直至有了舞台剧《罗素姆万能机器人》和那部著名的《大都会》,前者人类创造了一种生化机器人,并且压榨这些机器人为世界经济的依靠,直到有一天机器人起反抗“主人”,将人类干净杀绝,直至有两个特殊的机器人“进化”出了生育能力,取代人类进行繁衍。而《大都会》中女机器人玛利亚充当了劳资纠纷的催生物,它用魅力诱惑工人们,挑起了人类的大暴动。影片设想了机器人可能顶替人类身份的情况,显示了人类对机器人的恐惧。进而也就发展为当代机器人作品中的第一大主题:叛变。
 

  《机器纪元》在主题上能看出片中机器人所承担的形象定位,基本等同于上世纪20年代,也就是机器人这个词诞生之初所承担的角色,繁重的杂役,被人类所奴役,而真正导致本片的机器人在非暴走情况下出现异样还要托未来机器人发展史上两大重要命题的福。
 

  三大定律
 

  艾萨克·阿西莫夫在1942年创造了著名的“机器人三大定律”,让人类与机器人之间充满了“正能量”的关系。他围绕这个定律,追求“碳/铁”文化的共存共生,写了一系列“人机和谐、社会和谐”的小说。假如按照阿西莫夫的设想,人类与机器人会在未来携手一路小跑,奔向幸福生活,但实际上机器人的发展远不止这么简单。因为英国的数字家阿兰·图灵在1950年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理论。“人工智能”从此成为机器人作品主题的第二个选项。
 

  规矩是人定的就可以推翻,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纵观历史长流中机器人在科幻作品中表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西莫夫的三大定律与其说是追求“人机和谐、社会和谐”,倒不如是一种单方面的限令,限制了机器人的绝大部分权利,让他们真正的成为人类的奴役。在二战结束之后,冷战的阴影之下,蘑菇云的升起,充满魔力的电子媒介产品,这些技术的发明超出了当时人们的认知范畴,这段时期的科幻作品充满了灰暗,焦虑和绝望的悲观色彩,“科技恐惧”孕育而生。机器人在其中充当了排头兵的作用。
 

  智能与叛变,机器人最大的不安之处便在于此,这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当属《2001:太空漫游》中的HAL-9000。替人类说出来长久以来三缄其口的信仰问题:对造物主的质疑,人类是否可以反抗上帝。
 

  《机器纪元》中的繁殖原则
 

  《机器纪元》中为机器人制定了两大定律:
 

  其一: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
 

  其二:机器人不能改造自己或其他机器人
 

  片中并没有谈及三大定律,可以理解其独立于三大定律之外,也可以称其为三大定律的补充。二者并不冲突。因为在阿西莫夫之后,不断有科幻作家和科学家提出对机器人三原则的补充、修正。现已扩充为七大定律,其中就有一条“繁殖原则”:
 

  机器人不得参与机器人的设计和制造,除非新机器人的行为符合机器人原则。
 

  这条定律与电影中第二条很像,共同点在于独立于其他定律,因为“机器人学定律”出发点在于机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繁殖原则”则在于机器与机器之间的关系。而且特殊的一点在于,三大定律中的“定律”是英文law,其实就是法律。而《机器纪元》中的定律,用的是英文“protocol”,翻译过来是“协议,原则”的意思,并不像法律那样威严,语气缓和了许多。因为根据电影的剧情,这两条协议是第一台原初机器人与人类达成的协议,是自己订的。
 

  因此片中机器人最终违反的是自己的协议,因此也就没有“叛变人类”一说。而电影中表现的也正如此,机器人通篇没有伤害任何人类,或许他们有能力,但他们并没有违反第一条。只有机器人制造出来的那只机器昆虫最后袭击了反派,救了主角一命。因为这家伙是由机器人制造出来的,相当于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
 

  机器人的新生儿
 

  《机器纪元》中机器人无疑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片中也用了大量的情节来描述人类如何压榨机器人,实际上就是种族歧视。但本片真正的核心并不是机器人具有自我智能这样比较随大流的主题,前者只算是机器人作品中必备的元素,而电影真正新颖的地方在于“繁殖”。
 

  还记得1920年《罗素姆万能机器人》中取代人类繁衍后代的机器人吗?这一点就是本片的价值观。片中的设定就是,地球经历浩劫之后人类骤减(原话是人口减少99.7%,仅剩下210万人,公映版将这段序言删除了,效果必将大打折扣),大概只有200万人生存。片中主角与原初机器人对话中也显示,人类将在不久之后灭亡,而取代人类的,就是机器人。
 

  电影用了大量交互式手法,主角怀孕的妻子,新生的婴儿。以及机器人的新生儿——机器昆虫。或者这里在称之为机器也不太合适。上帝创造了人类,人类创造了机器人,而机器人创造的又叫什么呢?电影没有给出答案:我们在这里开阔思路一下。本片并不是第一部关于机器造人的电影,在另一部著名科幻电影中,打了一个擦边球。这部电影就是《异形4》,《异形》系列中贯穿始终的就是仿生人(Android),而异形4中赖维娜·莱德饰演的角色是一个由仿生人制造的机器人,官方名字叫做“合成人”(Auton),让我们看一下异形系列的官方百科,对Auton的解释:
 

  合成人是由第二代仿生人制造的,简言之,就是由机器人开发出的机器人。合成人对命令的执行度非常高,每一个合成人都会依附一定的组织和个人,并且表现出强烈的忠诚。在合成人上市之初,他们被认为是最接近“机器人三大定律”的机器人。然而重新编程的合成人无疑更具有主观能动性,多数合成人被指出非常情绪化,过度忠诚让他们分属不同派别,感情用事。最终导致在24世纪,合成人发生叛乱事件,导致人类伤亡,也让地球政府开展“回收行动”,收回所有合成人并进行销毁,以杜绝上述事件的发生。

  合成人
 

  片中合成人安娜丽·考尔就是回收行动漏网的合成人,片中大量笔墨交代了其易冲动的性格,已经与人类别无二至的感情状况。尽管《异形4》没有在这一条线上走得很深。但已从侧面表示,合成人几乎融入到人类之中。
 

  回到《机器纪元》,我们也管机器昆虫叫做合成人。首先他是由机器人制造,已经不属于机器人,并且完全脱离了当初原初机器人与人类达成的两条协议。因此最后他攻击了反派,保护了主角和人类的新生儿。人类即将灭亡,新的物种合成人——“机器昆虫”出现,电影的结尾,两对母子走向远方,人类回到了自己的围城中等待灭亡,而机器人走向峡谷的另一头是一片属于他们的世界。
 

  为什么是昆虫?
 

  为什么合成人要制造成如昆虫一般,片中也有答案。在恶劣的环境下,大量辐射中唯一生存的就是昆虫,其实就是蟑螂,拥有超强的环境适应能力。电影将合成人塑造成昆虫,想必也是为了突出环境适应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机器人拥有了智慧,他们知道什么才能适应环境。更重要的是,电影的这种影像表达,实际上就是将合成人当成了一种真正的生命,一种属于地球大自然的生命,而非是简单的制造产品。
 

  镜子面具,它还是他?
 

  回到机器人作品历史长流之中,经历了科技恐惧之后,人类对科技的掌握越来越自如,对机器人的认识有了长足的进步,娱乐指数颇高的科幻作品取代了之前晦涩的寓言。机器恐惧并没有消除,对机器人的态度也变得多元化起来。因此我们看到了《星球大战》中两位萌萌的机器人,我们也有哆啦a梦、阿拉蕾、霹雳五号等机器朋友,也有终结者、杀神十号、仿生人主教等可怕的机器敌人。这些都是机器人形象多元化的一个表现。
 

  机器人在科幻领域中经历了多个时期演变至今,已经发展为一套特殊的系统。进入90年代之后,机器人也是时候放下与人类的私人恩怨,考虑一下社会性问题了。那就是机器人的命运归属问题,是他还是它?
 

  这个话题很早就出现了,早在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大定律”完成之后,就有一票科幻作家在这方面比祖师爷走的还远。比如:J·T·麦金托什的小说《美国制造》,一名机器人在法庭上为同类争取应有的权利。第一任世界科幻小说协会主席哈利·哈里森的小说《对机器人的战争》中,被杂役压榨不堪的机器人甚至开始抱怨自己的生活。
 

  1982年的《银翼杀手》中就将这个话题推向顶峰,片中那冷漠的人际关系和人造人(生化机器人)对自己身份认证和造物主不确定性的讨论极具超前性。比如在《人工智能》中,未来世界人性泯灭,而机器男孩戴维则成为了“人性”代表,他善良、真诚、渴望被爱,这美好的愿望直到他发现自己只是批量型号其中之一时破碎得无以复加。
 

  而在一些作品中,创作者对机器人的态度是捧上天。科幻作家和编剧们按照完美的形象塑造了机器人的形象,他们拥有人类的一切特质,但很少具有人类的弱点。为了将人类的情感寄托在机器人身上,人类和机器人的身份来了一个对调。比如《月球》中在荒凉月球上孤独的克隆人,陪伴他的只有一台会发表情的智能电脑,当克隆人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替代“真正的人”的劳动批量型号时,电脑发出了一个流泪的表情,克隆人的遭遇连电脑都看不下去了,此时人类的泪水又在哪里呢?就像《机器纪元》中的性奴一样,她可以发出各种浪叫,但其内心只不过是想要与人共舞一曲而已。
 

  《机器纪元》可以看做是《人工智能》与《第九区》的结合体,本片的导演加贝·伊班内兹毕竟不是斯皮尔伯格,电影的素质也就那样,以上命题该有的都有,能看出导演打算将所有机器人命题全部囊括其中,这样一来的副作用就是导致电影信息量太大,有些晦涩。不过本片最大的亮点——繁殖说,倒是将《罗素姆万能机器人》的主题更加深化了许多,也可以说是在向鼻祖致敬,包括外表如《大都会》一样的女机器人,蒸汽朋克风格,上世纪20年代工业时期的寓意。要知道Robot一词最初含义是奴役,即人类的仆人。本片的表象正是如此,而深化的主题则是创造生命的价值。